觀點與Rita Ku & Ser黃楚儀對話：家族辦公室，财富傳承的軟硬件

2023年，是中國經濟在三年疫情後的第一年，身處諸多外部環境和内部發展的壓力，但經歷艱難，我們更應堅定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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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我們亦将繼續對話一批具有全球視野和豐富學識的經濟學者與行業領袖，從他們的角度，解讀中國經濟與行業未來發展。

觀點網 如何讓家族企業能永續發展，傳承是不得不面對的議題。

根據去年安永全球家族企業調查報告，全球500大家族企業之中，亞太地區家族企業數量最多的地區仍是香港，總計18家。

不過古明慧律師行(Rita Ku & Ser)顧問律師黃楚儀指，不少家族在選擇設立家族辦公室或是信托時都會忽略家族管治這一環，但要令家族财富順利地長久傳承下去，其角色必不可少。

香港有不少大型的本地企業為家族企業，如最有名的新鴻基、新世界、鷹君集團等都是傳承了幾代的家族企業。

多年的經營為他們累積了巨大财富，為了更好地将财富傳承下去，都會利用不同的工具管理家族财富。

黃楚儀表示，财富傳承有不少工具，包括信托、家族辦公室、保險、遺囑及持續授權書等，而近年家族辦公室逐漸興起，特色就是他們集結家族的共同資源，有自己的專業團隊管理，令家族财富繼續增長，客戶因應需求配搭不同的傳承工具，如以信托持有家族辦公室等形式。

但她補充，家族傳承不僅是要有人接班，更重要的是實現“家族和諧”和“企業永續經營”。

很多時候客戶設立家族辦公室的聚焦點，往往都是如何管理這些财富，會忽略治理方面的問題。專業團隊可以給予投資建議，但是當中不一定切合家族理念，而且該如何妥當地管理專業團隊以延續家族的共同使命，所以家辦需要融合家族管治才可以确保家族繁荣及不偏離家族的理念。

“如何令下一代受益于這些财富，而不是讓财富成為争拗或分家的原因，制定一個治理框架令家族共同的目標、理念、使命等可以繼續傳承下去，當中最重要的如何解決一些不同的意見或是糾紛。”

近年來，許多家族企業的負面新聞充斥着争産官司、親子反目或家族分裂等字眼。這些問題的發生可能是家族成員親疏遠近不同或對企業營運方向的看法不同等因素，因此導致彼此錯綜復雜的利害關繫。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促使了家族治理概念的興起，這個概念源自于将“家族”、“擁有權”及“财富管理”事務的區分，當中亦有着相互重疊的部分。

在管理方面，透過公司治理落實公司發展的機制；而家族方面，則可通過家族治理達到家族代際傳承與發展壯大的目的。

黃楚儀認為，家族治理是傳承當中的軟件，除了傳承他們的理念外，亦可以為家辦提供明确的方向，畫下明确的界限，如投資焦點等，同時可以增加透明度。

而家族治理當中最常提到的家族憲章可以被理解為家訓及家規等，不具備法律效力，但它能有效地鞏固家庭的共同願景、原則和宗旨、界定各相關家族成員的角色、管理他們的期望、並為他們提供一個溝通平台，用于信息交流亦讓他們有機會發表意見，減少不必要的糾紛。監督家族辦公室的運作，了解家辦在帶來回報的同時，是否符合家族的理念及需求。還可以規定二代教育政策，培養他們有序地成為家族财富的接班人。

據公開資料，如有百多年歷史的李錦記家族，至今已傳承至第四代，在保持基業長青、有效傳承的背後經歷了二次分家，家族終痛定思痛，思考發展出可以令家族持續發展下去的家族治理方法。

李氏家族于2002年成立了家族委員會，由第三代接班人李文達夫婦及其子女李惠中五兄妹共計七人組成。委員會下設有家族辦公室、家族投資公司、家族慈善基金、家族學習和發展中心。

家族委員會的中心工作不是在如何改善企業經營狀況，而是如何從策略上規劃家族建設，讓整個家族能夠持續且有序地發展下去，其中主要也包括了家族憲法、家族價值觀以及下一代甚至下兩代的培育等問題。

在李錦記家族企業的家族治理平台架構下，明确指出家族會議的召開時間、家族企業董事會的遴選、家族委員會、董事會與管理層的角色分工、家族憲法修改和決議執行等。

黃楚儀稱，财富傳承及家族管治兩者都很重要，前者做法通常是利用法律架構，例如家辦、信托。另外一部分就是憲章，憲章會涉及較多情感，家族之間如何維繫關繫，令家族和睦，如聚會次數等，不單單是推舉代表等事情。如同電腦一樣，有硬件的同時，亦會有軟件。

為了令家族憲章更有效地被執行，她說有些客戶會将憲章的适用部分融合到法律架構之中，如輪選家族代表、決策等方面，而理念情感這些比較空泛的條文，有時候相對不太合适放于法律文件。

的确，家族企業傳承同時涉及“理性”和“感性”等錯綜復雜問題，如果未預先建立家族的專業治理制度，即便内部現今相處融洽且企業蓬勃發展，當傳承風險發生時，亦可能影響家族和諧及企業永續。

另外，由于家族辦公室是私人财富管理業務中高端的一環，對整個金融服務業愈來愈重要。這不只是因為家族辦公室管理的巨大資産規模，極富商業潛力，亦因為家族辦公室可彰顯出各金融中心自身的财富管理服務能力。

所以，近年港府銳意發展香港成為世界領先的家族辦公室樞紐，去年推出“家族辦公室業務政策宣言”，致力通過不同措施加強香港作為區内主要資産及财富管理中心的競争力。

但港府一直未有公布目前在港成立的家族辦公室數字，翻查立法會文件可知，在2020年，約有50間家族辦公室獲證監會發牌。

另外财經事務局在2022年的立法會會議上表示，由投資推廣署屬下的FamilyOfficeHK專責團隊，正積極處理超過50個家族辦公室個案。

根據港府的數字，截至2022年年底，香港資産及财富管理業務總值超過30.5萬億港元(3.9萬億美元)，當中64%的資金來自非香港投資者。

黃楚儀指，特區政府近幾年推出的政策，反映他們有心推動家族辦公室的發展，其在不同方面均有着墨，是好事，亦明顯吸引不少人關注，她很期待看到後續的成效。

不過相信香港仍然具有一定的優勢，如奉行普通法、地理優勢及作為連接内地及國際的橋梁等。

以下為觀點新媒體對RKS顧問律師黃楚儀的訪問實錄節選：

觀點新媒體：家族辦公室除了管理資産外，還有什麼作用？

黃楚儀：财富傳承不單只有資産轉移這麼簡單，亦是一個家族自身的文化、理念、價值觀、使命的一個傳承。

實際上，家族辦公室是一個服務台，一個樞紐，集中的專業人才庫。當家庭成員有需要時，他們都會是首個接觸點，可以給予行政上的支援。

觀點新媒體：在成立家族辦公室時，大多數案例會忽略哪些方面？

黃楚儀：無錢有煩有錢更加煩，有錢為什麼會更加煩？因為大家都希望守住财富，而且财富往往是糾紛的原因。财富創造者健在的時候，可能很多決策都相對簡潔順暢，但是萬一去世，或者開始變老，精神開始衰弱的時候，很多問題就會出現。

家族有很多的财富是一個祝福，但是如何令下一代受益于這些财富，而不是讓财富成為争拗或分家的原因，制定一個家族治理的框架令家族共同的目標、理念、使命等可以繼續傳承下，當中最重要的如何解決一些不同的意見或是糾紛。

傳承有很多工具，包括信托、家族辦公室、保險、遺囑及持續授權書等。

近年家族辦公室興起，特色就是集結家族的共同資源，由專業的團隊管理，令家族财富繼續發揚光大。客戶因應需求配搭不同工具，如以信托持有等形式。

客戶很多時候設立家族辦公室的聚焦點都是如何管理這些财富，往往都會忽略家族治理方面的問題。專業團隊可以給予投資建議，但是當中不一定切合家族理念，而且該如何妥當地管理專業團隊以延續家族的共同使命，所以家辦需要融合家族管治才可以确保家族的繁荣及不偏離家族的理念。

觀點新媒體：律師在制定家族憲章中扮演什麼角色？

黃楚儀：作為律師的角色是如何融合法律框架及信托，法律以外的人情事理及平衡人際關繫亦需要處理，才可以草拟到合适的法律框架。

家族憲章沒有法律約束力，不一定要由律師撰寫。有一些客戶會将憲章适用部分融合到法律架構之中，如輪選家族代表、決策等方面。

理念情感這些比較空泛的條文有時候相對不太合适放于法律文件，家族憲章連同法律架構一起運作可以讓整體規劃更加全面。

觀點新媒體：制定家族憲章的目的是什麼？

黃楚儀：财富傳承及家族管治兩者都很重要，前者做法通常是利用法律架構，例如家辦、信托。

另外一部分就是憲章，憲章涉及較多情感，如家族之間如何維繫關繫令家族和睦，如聚會次數等，不單單是推舉代表等事情。

如同電腦一樣，有硬件的同時，亦會有軟件。

觀點新媒體：家族憲章如何影響家族辦公室的發展？

黃楚儀：在多數情況下，信托持有家族辦公室，當中信托主要是整頓及傳承法定擁有權的問題，而家族辦公室主要是投資管理，通常重點都不是在家族特有的文化、價值觀或理念。

而家族治理則是傳承當中的軟件，除了傳承家規及理念外，亦可以為家辦提供明确方向，畫下界限，如投資焦點等。

同時家族成員之間其實需要透明度，而家族憲章可以提供一個平台用于信息交流亦讓他們有機會發表意見，減少不必要的糾紛。監督家族辦公室的運作，了解家辦在帶來回報的同時，是否符合家族的理念及需求。憲章還可以規定二代教育政策，培養他們有序地成為家族财富的接班人。

要做一份家族憲章需要凝聚整個家族的成員，匯集衆人的意見，一份完善定制的家族憲章可能要耗時數年。

憲章是一個好開始，可以讓家族成員認識自己及家族，其後建立一些實際的架構，例如将家族憲章融入信托或家辦，甚至是融入家族企業當中。

家族治理的方式其實要跟随家族變化而優化，不會一條道走到黑，只有家族的核心理念及使命大多不變。

治理方面，每一個家族可能每數年便要重新審視，有些更會每年審視。

觀點新媒體：如何可以增加家族辦公室來港的吸引力？

黃楚儀：香港政府近幾年推出的政策，反映他們有心推動家族辦公室的發展，在不同方面均有着墨，是好事，亦明顯吸引不少人關注，很期待看到後續的成效。

不過相信香港仍然具有一定的優勢，如奉行普通法、地理優勢及作為連接内地及國際的橋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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