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見 | 長租公寓之“殇”

觀點地産網 畢業季，小林加了一名個人房東的微信後，對方發來了幾張圖片。照片里是嶄新的宜家家具，雪白的内牆，淩亂的地面上幾名工人還在做裝修。一番詢問之後，對方很坦然地說自己是一家公寓品牌的銷售。

“這個月内租下來，就可以減一個月租金哦。”

在現場，小林才發現，這間四房一廳的房子，雖位于七樓，但剛加設了新電梯，各式家具也齊全。這還是一間“N+2”，客廳放下冰箱後不到三四平米。而且，裝修還未完成，屋内的異味仍未散去，基于安全考慮，小林放棄了這間租屋。

一個多月後，看着刷屏的《阿里P7員工得白血病身故，生前租了甲醛房》文章，小林慶幸之余，講述了上面的這段經歷。

如今衆多長租公寓機構，融資、擴張，春風得意馬蹄疾，不料，卻先後遭遇公衆信任危機。房屋甲醛問題與租客身故之間的因果關繫權威機構尚未有結論，圍觀者也不能對此過多指責。但網上輔天蓋地的評論，直指的甲醛問題，自然也不會是空穴來風。

在迂回婉轉地向某公寓品牌創始人追問了幾次，公寓運營商是否真的會為了加快項目入市而忽略了前期的類似甲醛這樣的問題時，他還是沒有說出一個“是”字。他說，一般房子裝修完後會進行甲醛處理，但是自己旗下的品牌也遇到過租戶投訴甲醛的問題。

盡管沒有直接回答，他還是笑笑地說，“如果選擇新裝修的房子，都有問題，不可能像自已住……北京一間房，能給15天免租期，就很牛。”

因為這房子空在手里一天，就意味着少收一天的租金。是不是為了加快回籠資金，這些可能危害健康的房源開始流向了市場？有人說，自如已經是長租公寓行業里較為規範的企業，那麼其他呢？

曾幾何時，在租購並舉的大旗下，長租公寓成了當紅炸子雞，銀行、險資甚至國家隊紛紛支持，如今卻被輿論的口水一擁而上，噤聲還來不及。這樣的場景在今年的房企業績會上甚是常見。

在“原罪”升級到對生命的危害之前，對長租公寓的口誅筆伐停止在租金這樣的價格層面，涉及到的企業是自如、相寓、蛋殼公寓。分散式公寓企業在一兩間房源的量級上的競争，而作為資本最為充沛的房企，在業績會上普遍回應是這樣的，“我們做的是集中式公寓，跟這事沒關繫”。現實情況是，集中式公寓明顯高于周邊的溢價，自然提高了周邊小房東的心理預期。

一位有開發商背景的公寓運營商就抱怨，從去年到現在，整個市場的資産價格上漲得非常快，租金上漲一部分确實是來源于資本介入、規模競争、房源哄搶所致，但主要原因還是供需失衡。

有市場業者指出，這兩年中大型城市清理違建，減少了大量存量房源特别是低租金房源，在管控趨嚴下，監管部門對于各類資産改造成公寓的細則還未出台，各類資産持有者對于将資産改造成公寓的風險擔憂加大，導致集中式公寓供應也減少，資産價格随之上漲。因此，今年市場中還在增加收樓的，除了幾家大型開發商，沒多少家了。

數據顯示，2017年1月，運營商的公寓收房成本在3元/平/天，到去年8月，已經漲到4.5元/平/天。加上随後對房屋的翻新、家居等裝修上的投入，最終體現在它的租金價格上：周邊4100元左右可以租到一套60平方米的普通房屋，在這里只能租到25平方米的公寓。

顯然，這樣的價格，“擡高”了平均的租金水平。

因此，去年曾有從業者信誓旦旦地說，在存量市場下，房地産發展模式開始轉變，對于長租公寓而言，接下來就是順勢而為的事情。而剛剛，他在電話里頭說，現在的市場已經一片狼籍，“你還尋思啥？明年小二房東們會卷土重來！”

末了，他說現在京城很多公寓已經開始南下了，他們公司也在其中。

成見|置身于龐雜喧鬧的外部世界，多數情況下我們並不是先理解後定義，而是先定義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