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樓市地理 | 徐州 一個枯竭礦區的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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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2-18 22:24

  • 父老鄉親們随着拆遷安置從獨門獨院的農家院舍住進了小區樓房,礦區變湖泊,家園拆遷後重建,生産方式轉變,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些村落正在開啟新的時代。

    觀點地産網 三條鐵軌安靜地躺在2月的大地上,橫亘其上的過街天橋鏽迹斑斑,似已很久沒有人走過。護欄和牆壁上的爬山虎在冷風中瑟瑟縮縮,不遠處的采煤塔沉默無語,與唧唧啾啾的鳥叫聲一起,襯托得整個礦區空曠而靜谧。

    這是徐州礦務集團權台煤礦一隅,是我總角之年玩耍和長大的地方。

    和權台礦的冷清蕭瑟形成鮮明對比,僅僅兩千米外G310國道邊的潘安湖濕地公園人潮涌動。接近園區門口的那一段國道上車輛行駛緩慢,路邊的停車處機動車、自行車擠得滿滿當當,另一邊賣糖葫蘆、菜煎餅的特色小吃攤生意不斷。

    徐州市潘安湖濕地公園位于徐州賈汪區西南部,公園總規劃面積52.87平方公里,分核心區、控制區兩個層次,核心區面積約為15.98平方公里,外圍控制區面積約為36.89平方公里。

    和兒時朋友們長大的村落恰好就位于公園核心區,那些承載我們童年回憶的房子和農田,因為地下采煤而塌陷,無法再行使居住和耕作的功能,因而已于前兩年全部完成拆遷和治理,如今已變成水澤和園區。

    父老鄉親們也随着拆遷安置從獨門獨院的農家院舍住進了小區樓房,礦區變湖泊,家園拆遷後重建,生産方式轉變,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些村落正在開啟新的時代。

    礦區命運

    賈汪區因煤而立,自1882年至今已有134年的煤炭開采歷史,是江蘇省唯一依托國有煤礦成立的礦區。轄區内地下煤田面積202平方公里,占地30.3萬畝,原煤總儲量4.68億噸,鼎盛時期全區有大小礦井252座,累計為國家貢獻3.5億噸煤炭。

    從有記憶起,村里幾乎家家都有煤礦工人,有的甚至是雙職工。村子前面、後面、左邊都挨着煤礦。十公里外姥姥那個村子,甚至幹脆用一井、二井、三井等數字來標記工作的煤礦,鄉親們一開始就有着工人和農民的雙重身份。

    建設最好的權台礦區是小時候經常玩耍的地方,偌大的礦區俨然一個功能齊全的小城市,這里有電影院、籃球場、公園、動物園、醫院、工人食堂、澡堂以及通向遠方的鐵軌。

    每年元宵節時都會舉行熱鬧的燈會,各種栩栩如生的彩燈遍布礦區内,騰空而起的煙火映照着如織的人群。只有逛完這個燈會,才算真正過完了年。

    礦區的繁荣也讓這里成為人口流入地區,操着外地口音的煤礦工人被村里人簡單粗暴地稱作“蠻子”。

    然而2002年開始,随着煤礦資源的枯竭,越來越多煤礦開始政策性關閉,僅保留了一家徐州礦務集團旗山煤礦。

    由于煤炭資源長期的高強度開采,造成全區采煤塌陷地高達11.3萬畝,分布5個鎮、辦事處,其中采煤造成耕地塌陷65007畝,建設用地塌陷41543畝;潘安湖風景管理處轄區采煤塌陷28851.8畝,其中造成耕地塌陷14865畝,建設用地塌陷6001畝,由于采煤土地資源和生态環境遭到嚴重破壞,2011年底賈汪被列為全國第三批資源枯竭城市。

    在頂層設計方面,地方政府提出了“培育高新科技産業和新興産業工業,堅持旅遊興區”的發展策略。

    一夕間,很多家庭忽然失去了生活來源,家里的勞動力被迫轉變謀生手段。村里的勞動力一部分進入水泥廠、鋼廠、紡織廠等鄉鎮企業工作,另一部分則遠走他鄉,去其他省份的礦區繼續下井。随着人口從流入變流出,街上的人日漸稀少,繁荣的礦區逐漸沒落。

    鐵軌是為了輸送裝滿煤炭的火車,礦區繁荣時每天都有很多趟火車歡快地在汽笛聲中奔向遠方。年幼時,幾乎每晚都枕着火車奔馳的聲音入夢,而今,同侪的子女們已無緣享受這頗具工業時代韻味的催眠曲。

    家住公園

    為了解決因為煤炭開采而造成的地面塌陷和沉降問題,潘安湖采煤塌陷地整治成為江蘇省國土廳、财政廳批復下達的省投重點項目,也是徐州市主抓的打造資源枯竭型城市轉型發展標志性工程。

    該項目于2009年底獲批,建設工期三年,2012年4月全部竣工,2013年6月底進行了區級驗收,2013年12月26日市驗收組對該項目内業資料和外業現場進行了檢查。2016年1月6日,潘安采煤塌陷區土地綜合整治項目通過省級驗收。

    村里1100多戶房子因為距離潘安湖景區最近而最先拆遷。據了解,一個普通的帶院子二層農家住宅,政府出具的相關文件顯示估值39萬元,而他們獲得的新房是110平,總價約19萬元,均價大約是1700元/平米,另外還獲得了20萬元的補償款。

    整治後的景區分為北部生态休閑區、中部濕地景區、西部民俗文化區、南部濕地酒店配套區和東部生态保育區五個部分。

    目前而言,景區主要輻射範圍仍為徐州及附近地區,且多為一日遊為主。據了解,目前景區為40元/人,包含景區内電瓶車和坐船費用,徐州本地人則憑借身份證可以免費入園。

    對于家鄉的這種變化,鄉親們是驚喜的,誰能想到一個普通的村子從此和一個國家級濕地公園緊密相連。各種啤酒節、演唱會、彩跑活動等城市里才會有的節目,也漸漸多了起來,洋氣地不得了。

    我們的下一代,他們的小時候從一個很大的濕地公園開始,從如盒子一般的小區樓房開始,從一場場喧鬧的節目開始,不知道他們将如何回憶自己的童年。

    只知道,我的童年是站在家里樓房頂上仰望觸手可及的藍天白雲,是爬上牆頭去偷摘鄰居家無花果樹上的果實,是母親在村子中央的大路上呼喚自己的名字,是日暮時分家家做飯時飄起的炊煙。

    而今,這些都随着整個區域的再造而埋入塵土,無迹可尋,我的鄉愁便成為了沒有腳的鳥兒,無處栖息。

    撰文:王靜    

    審校:徐耀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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